第一百五十九章 吊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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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在天花板上的男人尸体发出轧轧声音——难以言喻的可怕声响——垂落地面。首先是穿着运动鞋的鞋尖碰触地面，然后使整个身体恰似洋菜所制成般，歪七扭八的膝盖着地，然后身体才慢慢、慢慢地倒在水泥地面，被黑布袋罩住的头发出碰撞声响，接着，整具身体仰躺不动。</p>

矮小男人一摇一摆地绕着尸体走一圈，那姿势就像雀跃似的手舞足蹈。</p>

他蹲在尸体头部位置，首先，想解开勒住脖子的扣环。脸孔挣得通红，努力想解开，却一直解不开，外面以皮裹住的铁环深深陷入下颧底！陷入的深度是在非比寻常，连罩住头的布袋都嵌入肉中，看不见环圈。他此时才恍然大悟，为何明明是身材壮硕、脖子很粗的男人，看起来脖子会那样长的理由了：喉结一带的肌肉拉长呈苍白色，下颧未刮净的胡须一根根分外明显。</p>

扣环终于解开了，环圈扩张，从头顶上方拿出，被随手抛丢在地板上。</p>

之后，矮小男人慢慢把罩住男人头部的布袋拿开，似脱帽般的动作。立刻，从未见过的怪物相貌出现了！双眼圆睁，不，正确来说是眼珠自眼窝挤出，挂在下眼皮上方，可以见到充满红色微血管的眼白部分，感觉上若一把扶起男人，那两颗眼珠会立刻掉落！但，更恐怖的是由口中伸出的舌头，这已经无法认为是人的舌头了。喷出的血掺杂唾液、呕吐秽物、泡沫延伸到胸口，舌头宛如一尾巨大的蛞蝓，令人无法相信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倒像是本来一直寄居于此人体内的另外一种生物。</p>

脸上所有器官都流血，泛黑、粘稠如浓汁般的血自鼻孔、嘴巴、耳朵溢出。？？？？？？？？？？？</p>

颈部左边肌肉似有一小部分被扣环刮伤，皮肉被削，露出红色肌肉和土黄色脂肪，未完全掉落的皮肤有如皱巴的布团或纸片般垂在下颧上。</p>

矮小男人把脖子的这块皮肤用力住下扯断，覆盖在红色肌肉上，然后抓住吐出的长舌，想塞回嘴里，等完全塞入后，双手用力将嘴巴合上。但，等他一放手，嘴唇又开了，粘滑湿软的舌头又伸出来！</p>

矮小男人从地板角落拿来两个水桶，一个里面装有水和白布，另一个是空的。他由水中取出白布，用力扭干，开始擦拭男人的脸。</p>

首先，他把男人微秃的头发梳齐，然后拭净鼻下、嘴巴四周、下颧一带和耳下方的血及呕吐秽物，此外，脸上或颈部的汗水、体液、布屑等也都擦掉。</p>

之后，他抓住男人的脚，让尸体伸直，揭开背后双手上的皮扣，使身体微侧一边，开始小心翼翼褪下其衣服。脱掉上衣、衬衫、长裤和内长裤。</p>

恶臭扑鼻！</p>

矮小男人也不知道是否脑筋有问题，见到上述秽物，闻到如此恶臭照样无动于衷，他伸手拭掉秽物放入空桶内，然后用水洗手，再扭干白布，拭净男人肛门四周及性器官周围，很仔细地、小心翼翼地进行着。</p>

最后，矮小男人仔细地用白布将尸体全身擦拭好几次，这才取出白色棉花，撕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用竹筷子塞进肛门、鼻孔、耳洞内。同时，他把跳出的眼珠也硬塞回眼窝里，双手使力粗暴地塞入，再用力拉下上眼皮，让眼皮合上。</p>

舌头也是相同，他再次硬将舌头塞入嘴内，但，就只是这条舌头，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令它不再伸出！</p>

矮小男人心想：这简直就是另外的生物嘛！</p>

翌日，四月五日，有关消费税杀人事件的调查毫无进展，也未获得新的情报。</p>

老人一如往常继续保持沉默。</p>

一天的时间空洞洞地过去，傍晚时，加贺竹史也决心向同事降伏了。</p>

拘泥于某些事的认真思考也要看时间和地点，像眼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这么做。看情形这纯粹只是为了十二圆而引发的冲动性杀人，事实上，这样认为也比较适当。</p>

晚间八时过后，加贺开始准备下班时，桌上的电话响了。</p>

他拿起话筒，立刻传来略带顾忌的男人声音：“对不起，我这边是宫城监狱，我是监狱刑官河合。”</p>

“是的。”加贺边应答边拉上皮包拉链，“有什么事吗？”</p>

“关于今天报纸上报道的消费税杀人事件中的凶手之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