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孤身一人的老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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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孟公子。”老掌柜又缓缓转过头向着屋里，佝偻着腰伸长脖子迈了进去，这次门口的人没有拦他，他走到里头停在桌前，不经意瞥了眼桌上的瓶瓶罐罐，缓慢道：“底下有酒铺的人送来了十八壶酒，说是给孟公子你的。”</p>

“我上来问问，可是公子你订的酒？”</p>

孟迟今日的确让酒铺的伙计送酒来，正好药也换好了，他穿好衣裳起身往外走，“人还在底下吗？我这就去。”</p>

孟迟下楼去了，姜绾收拾桌上的东西放到匣子里，正要端走，抬起头看见掌柜的还没走，他还在桌前站着，目光不时掠过桌上的药瓶。</p>

姜绾觉着奇怪，放下东西问，“掌柜的，还有事？”</p>

“哦，没了，没了。”老掌柜咳嗽两声转过身往外走。</p>

他走得很慢，到了门外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先前帮着砍柴的那两个伢儿呢？灶房没柴了，白日你们用得太多了……”</p>

他絮絮叨叨的念着，姜绾看他步伐老态，手脚不便，心疼柴火用得多倒也正常，“明日早上会让他们再劈多些垒放整齐。”</p>

“好、好好，这就好。”老掌柜说着，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梯去了。</p>

姜绾放好药，正好孟迟把山居酒铺的伙计领了上来，伙计挑着箩筐，里面是那十八壶酒。</p>

酒都搬进屋里堆放在墙角，酒铺伙计擦了擦汗，“这梁掌柜真是年纪大了，耳朵背，在外头喊他半天才出来。”</p>

姜绾想起老头步履蹒跚的模样，看着是年纪大，腿脚也不好，上下楼不易，她们刚刚住进来的时候二楼甚至都没有打扫，全是灰尘，“这老掌柜没个孩子？怎他自己独自留在这儿？”</p>

“梁老伯原先是有个儿子的，十年前送去隔壁镇子做学徒就没再回来了，后来他老婆子也没了，可不就剩他自个儿了，不在这儿又能去哪里呢。”</p>

伙计说着拎起空的箩筐，“酒送到那我走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几位上酒铺就是，什么时候都有人在的。”</p>

“哦，对了，掌柜的让我只会你们一声。”伙计放低了声音，“半个时辰之前，涼京来的大人们已经在府衙内落脚了。”</p>

伙计说完便离开了客栈，姜绾和苍杌与他一起下的楼，顺带去客栈后院看着马车且守夜。</p>

下得楼去，姜绾左右各处都不见客栈掌柜，不免有些奇怪，“这梁掌柜哪里去了”</p>

苍杌从柜面上拿下半截蜡烛，“蜡烛上头还软着，当是刚刚回去歇着了，老人容易精神头不济，觉也短，姜姑娘若是有事要找他，过会子吧。”</p>

此时天已经黑透，送走酒铺伙计后，也没有人来关上客栈的门，姜绾和苍杌各自搬几块门板才把门闭上，苍杌横上门闩，反正这小雾镇也没什么人再会来投宿。二人关好客栈的前门，穿过中间的大堂，去了后院。</p>

姜绾前脚刚离开，一楼角落的屋子门轻轻地被拉开了，与这客栈里的其他屋子不一样，这门顺滑得很，推拉开来发出木头吱呀吱呀的摩擦声。</p>

客栈的老掌柜站在漆黑的屋子里，也没有点灯，透过门缝看着静悄悄的堂屋，双目中的迷蒙和浑浊之感渐渐褪去，一点一点变得阴鸷和贪婪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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