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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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还真是脾气大。”她说道，“这就开始了，娘娘，让这些人避让一下吧，至少给她腾出跳舞的地方。”</p>

太后嗯了声，带着几分无奈摇摇头，才要张口，另一边的东平郡王开口了。</p>

“不用，娘娘，小姑娘自己清场呢。”他含笑说道。</p>

自己清场？</p>

太后和皇后看过去，见那女孩子正一步一步的倒退而行，在她的前方几个小公主亦步亦趋的跟随。</p>

小公主们笑着跟着那女孩子旋转，下一刻却见那女孩子又到了另一边，穿梭在两个内侍之间，左摆右摆，内侍随着她的摆动挪动。</p>

脚步踏踏，掌声顿顿，横奔竖跳，转眼间殿内果然空出一片。</p>

“大家又不是没有眼色，不用开口说，自然会给她让出地方。”皇后说道，“也只有子元和显荣两个还在赌气。”</p>

方子元和显荣公主都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没有退开的意思。</p>

谢柔嘉摇摇晃晃，一步一顿向他们走过来。</p>

不就是踏歌嘛，这种舞看得多了。</p>

方子元心里说道，而且她跳的也不好看。</p>

不好看吗？</p>

眼前的女孩子身形摇曳，眉眼如丝。</p>

不……</p>

方子元心神一顿。</p>

好看，好看。</p>

女孩子手臂摇晃，遮挡着半面，一步一步的后退，左摇右摆，露出俏丽的笑。</p>

方子元也跟着笑起来。</p>

有什好笑的，显荣公主看着方子元露出笑，哼了声，看向眼前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脚步一顿，似乎被她吓到了。</p>

显荣公主抬起头挺直了脊背，对她怒目而视。</p>

女孩子脚步慢慢的再起，一顿一扬，一顿一样，双手在左右交换击打，她的神情也渐渐肃然。</p>

土归土，水归壑，虫勿作，草木有泽。</p>

巫来南山，上古神传，今我出行，且退且避。</p>

手臂旋转，腰身同转，裙角飞扬，殿中似乎风起云涌，显荣公主只觉得眼前的人陡然悬空。</p>

风开路，雷作鸣，兽为护，鬼为奴。</p>

一步一进，一进一跃，踢腿踏歌，顿顿有声。</p>

退！退！退！</p>

显荣公主呼吸急促，紧紧攥住了手，只觉得风吹雷鸣，视线也变得昏昏，四周似乎都是山黑压压的聚集过来，山间还有乌云盘旋。</p>

耳边的一声雷一声鼓，脆脆咚咚，击打着她的心。</p>

跪！跪！跪！</p>

眼前似乎有山坠来，显荣公主一声低呼，浑身发麻，噗通跪下。</p>

这噗通的声音让方子元不由哆嗦一下，抬头看适才那个美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人。</p>

方子元瞪大眼，看着面前如山高的大汉。</p>

他抬脚，落步。</p>

地动山摇。</p>

抬脚，落步。</p>

地动山摇。</p>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p>

方子元想要大喊，眼前的巨人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冲他张开口。</p>

诃！</p>

耳边一声滚落，如同雷滚，又似乎是在唱歌。</p>

是，什么声音。</p>

不是歌，是呵斥，听不清喝的什么，只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喝。</p>

诃！诃！诃！</p>

伴着这一声一声，眼前无数木钉，铺天盖地如雨而来。</p>

方子元浑身发抖，想要大喊想要逃跑，却一动不能动。</p>

噗的一声。</p>

谢柔惠咬破了舌尖，剧痛让她醒过神，嘴角边有血迹渗出。</p>

眼前幻象消失，她的眼前只有一个女孩子正在踢腿踏歌，</p>

女孩子或单足跃起，或旋转飘舞，衣衫飘动。</p>

四周的公主们依旧含笑嘻嘻，或者拍手，或者跟随摇头，散落在四周的内侍们，或者呆呆看舞，或者低头伺候身边的公主们。</p>

台上太后和皇后脸上甚至出现倦态，似乎对着舞倍感无聊。</p>

谢柔惠的视线落在场中的显荣公主和方子元身上，他们依旧呆呆立着，似乎跟方才没有两样。</p>

但是谢柔惠知道，他们已经不一样了。</p>

他们已经被摄魂夺魄。</p>

谢柔惠的视线又慢慢的看向舞动的女孩子，只看一眼就觉得无数视线瞬时射来。</p>

不能看不能看。</p>

谢柔惠咬住舌头，心中狂念经文。</p>

是诃！这是诃！这就是母亲讲过的诃！</p>

诃舞！是诃舞！</p>

大言而怒，钉入人罪，牢不可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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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上八点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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