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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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舒到的时候，陆老夫人，沈氏，陆鸣和李巧娘已经在了。</p>

李巧娘雨后荷花承恩露，整个人容光焕发，眼角眉梢增添了几分妇人才有的娇媚。</p>

“怎么才来，一家人等你一个。”沈氏见面就发一句牢骚。</p>

她最近有个新爱好，喜欢在花舒面前，摆婆婆的谱。</p>

尤其是当着李巧娘的面。</p>

李巧娘只见识过侯府鼎盛期，沈氏还是侯府夫人时的尊贵。</p>

沈氏希望这个形象，一直保持。</p>

花舒没跟她计较，福身回了一句：“是儿媳来晚了。”</p>

陆老夫人笑着招呼，“舒儿，我们正说着宴请宾客的事呢。侯府沉寂了这些年，这次圣上赐爵，该好好贺一贺。”</p>

花舒坐下，问：“祖母打算请哪些人？”</p>

说起宴席，沈氏喜滋滋插话：“自然是能请的都请，朝中新贵，趁此机会都结交结交。”</p>

花舒神色一凛，朝身侧的陆鸣望去，“侯爷也是这么想的吗？”</p>

“嗯，我跟母亲商议过了，朝中新贵也该走动走动。”</p>

“侯爷，此举不妥。”</p>

花舒认真道：“侯爷刚回京，尚未站稳脚跟，不妨先观望观望。况且侯府丢爵在前，复爵在后，不宜张扬——”</p>

话没说完，被沈氏厉声打断：</p>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不宜张扬？我堂堂侯府丢你脸了？你哪来这么大的脸？要不是侯府失爵在前，你还嫁不到我陆家！”</p>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花舒无辜被骂一通，羞得满脸通红。</p>

她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沈氏就像变了个人。</p>

陆鸣不在的五年，沈氏行事也常犯糊涂，但婆媳间大体是和谐的。</p>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氏尤还质问。</p>

“够了，好好的，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p>

陆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住沈氏一惊一乍地吵闹。</p>

陆鸣觉得花舒可笑。</p>

一介妇人，也敢妄议朝政，她懂个什么？</p>

“此事不必再议，就按照母亲的意思办吧。”陆鸣一锤定音。</p>

合着叫她过来不是商议，是通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p>

花舒摆明态度：“既然母亲都定好了，我就不插手了。这几日店铺事情多，我抽不出空。”</p>

明知此事难办，她可不想到时候背锅。</p>

朝廷新贵和侯府的世交们，两派在先帝期是死敌。</p>

请新贵不请没落的世交，失了一个“义”字，趋炎附势，恐落清贵口舌。</p>

若只请世交，新帝那里得问一句：你几个意思？又想拉帮结派，跟我对着干？</p>

若双方都请，大摆宴席，不说府中现钱不多，单论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席间恐生事端。</p>

最稳妥的做法，是低调处理，请亲朋吃个家宴就好。</p>

这番话，花舒来不及讲，现在见陆鸣一副嫌她多事的样子，她识趣地闭嘴。</p>

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吧，出事了别赖我。</p>

沈氏见她撂挑子不干，更不爽了。</p>

现在侯府势大，还任由她拿捏不成？还想着跟从前一样呢？</p>

沈氏对李巧娘道：“巧娘，你来办吧。”</p>

一直在安静旁观的李巧娘，忽然被点名，惶恐道：“太太，……这不合适吧？”</p>

说着，状似无意地瞥了花舒一眼。</p>

这几日她与陆鸣琴瑟和鸣。</p>

眼见花舒被沈氏厌弃，心中得意。</p>

她深知沈氏秉性，越是诚惶诚恐，伏低做小，她越是喜欢。</p>

沈氏见她露怯，果然给她撑腰，“就你了，你来办。你是李府嫡女，办个大宴，没问题的。”</p>

陆鸣不愿助长花舒的傲气，于是对李巧娘鼓励一句：</p>

“这次，你就协助母亲，一起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