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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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明眼里晦暗不明，只微扬了扬嘴角：“柳院士也算是可怜之人，一介寒门学子，两袖清风，清廉正直。陛下为了权衡朝中势力，才将其提拔上来，他靠着一己之力支撑到现在，也算是翘楚。柳氏与二皇子若是能时时警醒，也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p>

许长明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态，听的严言无言以对。</p>

“你不也是与柳院士一般，虽然是家中不受待见的庶子，却依靠着自己的才识走到了侍郎的位置。”</p>

许长明一路走来颇为坎坷，当时，严言也是极其欣赏许长明心宽明朗的性格。</p>

许长明仍是保持着微笑：“那是我从前缺乏历练，不过，现在虽然吃了亏，但也不算太迟。”</p>

罢了罢了，不过是两路之人，何必强行要他和自己走上同一条路。严言在心中安慰着自己。</p>

许长明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听闻前些日子，方小姐曾来过你这里？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许久不愿见人。”</p>

“不过是与她深谈了一会儿而已。”</p>

“深谈？能将人谈的不肯出门，看来我对这个的词的理解还是有些浅薄。”许长明看破不说破。</p>

“在你心里，方梦玉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严言好奇道。</p>

许长明只当方梦玉是过客，从未细想过此事。严言如此一说，许长明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堪堪找到一个形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p>

“你不会是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她的吧？”</p>

“我对她无感。”</p>

听到许长明丝毫不犹豫过的答案，严言在心底替方梦玉可惜。感情一事讲的就是缘分二字，很明显，许长明现在并未有日久生情的耐心。</p>

严言接着问道：“那你刚才在犹豫什么，方梦玉有这么让人难以形容？”</p>

许长明淡淡一笑：“非也，非也。只是你方才让形容她，我竟觉得她有几分像你。”</p>

“像我？哪里像了，她柔柔弱弱的，随便刮来一阵风，我都怕她会被风吹走。”</p>

许长明无奈摇头：“她的容貌与你天差地别，她虽然柔弱，但有时候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狠意和倔劲倒是和你有些相像。只不过，你是与生俱来，而她，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罢了。”</p>

“确实。”回想起方梦玉反复无常的性格，许长明倒是也没有说错，“但方梦玉倒是对你一往情深，她宁可放弃方家，也不肯放弃你。”</p>

许长明眉毛一挑：“这算是什么好事吗？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我亦对她没有救命之恩，也未曾给过她什么好脸。哪里就值得她宁可放弃自家，也不肯放弃我。”</p>

“虽说这一说法极端了些，但又有多少人在这一选择上不含糊的呢？反正若是放做我，我必定会选自家，只要能有命活着，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后话。”</p>

“所以我才对方梦玉无感。”许长明平静的将双手放置膝上，“说白了，方梦玉不聪明，我自然也对她无感。她这人，坏不彻底，善不明白。事情既看不透彻，却又容易受人摆布。她要不是有一个能干的爹，只怕早就被谁算计的没了性命。她既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谁给的，还狼心狗肺的将自家当做筹码。”</p>

严言微微皱眉：“她要是没有遇见你，或许仍是在家中稍微娇弱一些的大小姐罢了。她卷进陵阳的这场风波，纯属无妄之灾。”</p>

“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与世上之人一般无二。都是跌进淤泥之后，才怀念自己曾在岸上的人罢了。”</p>

许长明说罢，两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p>

你回宫回的如此之快，可是将二皇子葬入皇陵就来了？”严言先一步打破了沉默。</p>

许长明垂下的眼中划过些许不屑之意：“二皇子也配入皇陵？不过白布一裹就丢入了乱葬岗。”</p>

“这是皇上的意思？”</p>

许长明并未多想，只驳了一句：“不然还能是我的意思？”</p>

严言意味深长的看这许长明垂下的眉眼：“也是，毕竟柳氏已是罪妇，李枭又如何能有入皇陵的恩赐。柳氏株连一事，何时行刑？”</p>

“行刑？”许长明这才知道严言并未知道事情的全貌，“陛下仁慈，虽然株连，但却不是死罪。柳府抄没，男丁充军，女眷为奴。”</p>

“那柳院士？”</p>

“流放。”许长明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