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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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已经在回陵阳城的路上，严言派去探查的人仍然没有消息。</p>

在二皇子尚未进京时，严暮云和严言两人将严府内外查了个遍，尚未发现可疑的人。</p>

魏青朝那边，也仍然没有任何有关于许长明的消息。</p>

此次出征严府没有任何参与，如此查来，根本没有任何头绪。</p>

在不知对方会以什么方式将严府拖下水时，严言他们只能是坐以待毙。</p>

严言头痛，严暮云更头痛。</p>

严暮云将军队里的人翻了个遍，也没找出有什么不对的，但能让魏青朝提醒的，必定是别人一瞧就知道与严府有关。</p>

两人将严府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也惊动到了严治竹，严治竹虽是不知这姐弟两到底在查什么，却也配合的说了一个他觉得不对劲的人。</p>

“我身边倒是有个得力的小厮，两个月与我告假，说是母亲生了病，要回去照顾，自此自后便没了消息。”</p>

听了这话，严暮云拿着这人的籍契就着人去寻。</p>

元旦这日，天空出奇的晴朗，前些日子阴沉沉的，压得人心里不舒服。</p>

二皇子的队伍行驶到了郊外，这天便万里无云的晴了。</p>

城中百姓纷纷道：天公作美，将所有好事都放在了同一天。</p>

严言派出去的人仍然探查不到任何消息，二皇子的队伍出人意料的竟然如同铁板一块。</p>

越是无法探查，事情就更严重。</p>

都弈已经进出宫中两回，都没能等到二皇子回城。</p>

严言在桌前写字静心，红雀在一边和都弈窃窃私语。</p>

都弈瞧了一眼严言脚下满地的纸团，叹了口气又跑了出去。</p>

过了许久，都弈终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p>

“殿下，二皇子他们回来了！”</p>

严言撂下手中的纸笔。</p>

“许长明如何？”</p>

都弈面露难色：“没看到许公子的身影，我去问过了，听说车队兵分两路，直接将他送回了许府。”</p>

“送我去许府。”</p>

“殿下，二皇子凯旋归来，今晚必定有晚宴，您若是现在出去……”红雀低声提到。</p>

严言自顾自的拿起斗篷，“无所谓了，左右他们都知晓我和许长明关系好，不去这一次晚宴又何妨。”</p>

红雀替严言系好斗篷的带子，“许公子吉人天相，必然不会出事。”</p>

“但愿吧。”</p>

二皇子的队伍凯旋回宫，一辆马车却与他们往相反的方向出宫。</p>

马车急速驶出东华门，惹得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有几个胆儿大的还在马车经过时说上那么两句。</p>

都弈知道严言心急，不过片刻，马车就到了许府的正门。</p>

严言一下马车就往府里直冲，都弈掏出宫中腰牌，侍卫虽然疑惑但也不敢阻拦。</p>

小厮引着严言到了许长明的院子。</p>

院中栽满了红梅，院子的装修风格倒和许长明的性格一致。</p>

院子里格外安静，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p>

忽然，一扇门打开，一个小厮从里边走了出来。</p>

他瞧见严言，低着头走来。</p>

“殿下”</p>

“许长明在里面？”严言边问，边准备抬脚。</p>

小厮忽然跪在严言身前，挡住了严言的去路。</p>

“殿下不能进去！”小厮压低嗓音说道。</p>

“你是谁？”</p>

严言一时竟怀疑起这小厮来。</p>

“殿下，我是阿四，从小便陪着少爷。”</p>

“那你为何不让我进去。”</p>

阿四轻吸了一口气，想全盘托出，却又紧紧闭起。</p>

“你直接说就是，我迟早是要知道的。”严言不难烦的道。</p>

“少爷他……被二殿下打断了双腿。”</p>

阿四说完，不忍的低着头。</p>

严言只觉得脑袋发蒙，太阳穴涨的直痛。</p>

“太医呢？怎么没有太医来接骨。”</p>

“殿下！”阿四好似要叫醒严言一般，哭丧着脸，“我们少爷……再也站不起来了！”</p>

“怎么会！”红雀失声惊叫道。</p>

阿四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道：“少爷和二殿下几次计划都不相同，谁也不肯听谁的，二殿下急红了眼，便叫人将我家少爷拖在帐内，活生生打断了我家少爷的双腿。</p>

“若是当时就找了太医，修养个一年半载的，倒也还有可能再站起来。可这二殿下不仅不让我家少爷就医，还将我家少爷丢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p>

“方才太医已经来瞧过了，少爷的腿骨四分五裂，经脉全断，再无衔接的可能。”</p>

红雀有些难以置信，用手蓦的捂住了自己的嘴。</p>

严言一路过来，想了很多可能，可能许长明身中剧毒，可能许长明遭遇暗杀沉睡不起，又或者许长明死里逃生躲过一劫。</p>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这样的结局。</p>

街道上锣鼓喧天，庆贺着边疆将士的凯旋。</p>

小院里静谧沉宁，只剩下红梅不断被风吹落的花瓣，它们落在雪地里，丝丝点点一片。</p>

与其变成一个废人活着，还不如当时就死了。</p>

她知道许长明一定这样想，她太了解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