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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与你同去北疆,是想让我为你保驾护航?”慕莞齐开门见山的问道。</p>
凌舒止见她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挑了挑眉:“是。”</p>
“北疆易守难攻,极难攻克,若用寻常的兵剑武器都有风险——我听说你极善用毒,三年前曾以一种名为美人泪的毒药,险些取了南疆王的性命,最后更是借此收复我朝三座城池。”</p>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禁含了分赞许:“久闻慕姑娘武艺卓绝,用兵如神,本王的确叹服。”</p>
慕莞齐的脸色却忽然染上几分不痛快,她说:“我们女人想打胜仗,委实比你们男人容易得多。”</p>
凌舒止不解其意,却见慕莞齐脸上隐有怒气,似是忆起了什么不忿之事。</p>
他知晓她的怒气并非针对自己,于是也不多问,只说:“你带兵多年,再加上高超的用毒手段,到了北疆战场上必然如虎添翼.....”</p>
“可是我不同意。”慕莞齐忽然打断,在凌舒止诧异的目光下,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冷绝:“我不想上战场。”</p>
凌舒止愣了愣:“为什么?”</p>
“为什么?”</p>
慕莞齐反问了一句,神色显出几分讥讽来:“我父母从前忠心为国,如今是什么下场?这便罢了,好,我凭我自己的军功为父母洗冤便是——可我又是什么下场?我打了好几年的仗,在战场上别人求生我求死,只盼能收复疆土,陛下开心了,能允我重查父母当年冤案——可是我与陆渝一同立功,我的功劳不比他少半分,可到了金銮殿之上,陛下又是怎么做的?我差点死在战场之上,换来的就是陛下亲自给我的夫君赐婚,再亲手断去我最后的希望。”</p>
“殿下,我知晓这番话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把我拉出去斩立决也不为过。可我仍然想问一句——生在奉国,生为女子,忠君报国到底有何用?”</p>
慕莞齐一连串说了这许多话,信手拿起杯盏,猛灌了几大口,才稍稍憋下眼底的湿意。</p>
凌舒止有片刻的怔愣,眼中翻滚着莫名的情绪,许久,他才轻轻说了一句:</p>
“慕将军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本王向你保证,倘若此次北疆取胜,本王会亲自向陛下请旨,彻查当年一案。”</p>
他没有责怪慕莞齐言语僭越,也没有问她究竟何出此言。</p>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眼前传闻中英气不凡的女子,却莫名知晓了她心中伤悲。她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可是却好像有很多人都对不起她。</p>
慕莞齐这才艰难抽出思绪,缓缓问了他一句:“当真?”</p>
“当真。”</p>
慕莞齐怔怔的,旋即扭过头去,许久,她听到自己轻轻说了一句:“好。”</p>
她忽然想到一事,问:“你向陛下提议带我一起,陛下竟就同意了么?”</p>
凌舒止疑惑:“为何不同意?”</p>
“陛下当日允我和离,都要你答应娶完颜姑娘才肯松口。如今征战一去不知道多久,陛下怎么这般放心你我二人同行?”</p>
慕莞齐说完,顿了顿,随即感到一阵古怪的气氛在屋里蔓延。</p>
这么多时日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论起那场轰轰烈烈的绯闻。</p>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烛火熹微,相望而坐。</p>
逼仄的寝屋,朦胧的气氛,两人讨论着这样暧昧的话题。</p>
慕莞齐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是我失言.....”</p>
“无妨。”凌舒止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因为陛下最开始,的确不同意。”</p>
慕莞齐惊诧的抬起头:“所以....”</p>
“所以本王向陛下允诺,带兵大胜之日,便是我娶亲之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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