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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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见他们二人身影。</p>

范青莲叹道：“自从你出事后，大师兄心灰意冷，遁入空门了。”</p>

向云疏微怔。</p>

“至于老二，”范青莲顿了顿，“他如今怕是还在海上呢。”</p>

“为什么？”</p>

“你是为了救他而死，他觉得自己的命是你的，不能死，但又实在痛苦难受，就放逐自己，跑到了商船上，这一年半都没回来过。”范青莲轻声解释。</p>

“那还等什么，五师兄，用信鸽给二师兄送信吧，让他回来！”</p>

“好嘞！”</p>

“至于大师兄，我想亲自去见他。”</p>

她带着茶茶离开滂沱山，按照三师姐给的地址，找到浮云寺。</p>

树下，大师兄穿着僧衣，正握着一把扫帚清扫积雪。</p>

他神情认真，仿佛扫雪这件事是此刻天底下最要紧的事情。</p>

“大师兄。”向云疏叫了声。</p>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令曹无憾动作顿住。</p>

他缓缓抬头，看见绿裙少女朝自己奔来。</p>

时光仿佛流转回到过去，山上那无忧无虑的年岁。</p>

“大师兄！”向云疏一把抱住了他，用力的，紧紧的，“我好想你啊！”</p>

曹无憾缓缓开口：“你，是七儿？”</p>

“是我啊，我活着呢！”向云疏眼眶含泪，“对不起，大师兄，我骗了你。我是假死的，我一直都活着，从来也没有死。”</p>

曹无憾的眼眶渐渐泛红。</p>

他丢掉扫帚，抱住她：“你还活着。”</p>

“是，活着呢！”</p>

“好。”</p>

曹无憾的泪水滴到小师妹肩头，融化了一片雪。</p>

坐到禅室里，向云疏捧着热茶，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年半来的事情。</p>

曹无憾始终面带温柔笑容望着她，听着她叽叽喳喳。</p>

好像一切都没变。</p>

“大师兄，咱们回滂沱山吧！”向云疏拉他袖子，“快快还俗，别穿这袍子了，好难看。”</p>

曹无憾就笑：“真的难看吗？”</p>

“也不是，大师兄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p>

“我在这里很好呢。”曹无憾柔声说，“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充满怨恨和杀戮，日日夜夜无法入眠。如今，我心里完全平和，吃得好，睡得下。而你也还活着，真的再没有比如今更好的日子了。”</p>

“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头。”向云疏握住他粗糙的手，“大师兄，你怨我吗？若不是我假死，也许你的复国真的能成功。”</p>

“傻孩子，没了你，我的复国又有什么意义呢？”曹无憾笑道，“你用死，让我醒悟，让我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没意义的。如今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安稳。大乾已经站稳了脚跟，大周已成云烟，是我太执拗了。”</p>

“大师兄，不是你执拗，是你受苦了。”</p>

若不是独孤夫人一直虐待他，逼迫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p>

“大师兄，你就还俗跟我走吧。”向云疏红着眼眶求他。</p>

“不呢。”曹无憾温柔拒绝，“滂沱山真的会让大师兄做噩梦，每天每天夜里，都是噩梦。”</p>

向云疏愣住。</p>

大师兄找到了他的归宿，她又何必非要他还俗？</p>

那样她与当初的一意孤行的大师兄，又有什么区别呢。</p>

向云疏掉了眼泪。</p>

曹无憾有些心疼：“大师兄只是在这里修行，又不是不见人，更不会不见你。你想大师兄了就过来，住一年半载都没问题。哭什么呢。又不是小孩子了。”</p>

向云疏这才破涕而笑。</p>

“你啊，一回来就去滂沱山，又到这里来见我。就没想着去见见你的孩子们，还有皇帝？”</p>

“萱儿和钰儿都还好吗?”</p>

“俩孩子都用功着呢，萱儿在滂沱山住上半年，然后又去皇宫住半年。没有再乱用暴力杀人了，长大了许多。钰儿不必说，他一向是个懂事孩子。”</p>

“那就好了。”向云疏点点头。</p>

“不问其他人了？”曹无憾笑道，“其实大师兄知道，你心里也是喜欢谢渊的。只是你一直告诉自己你讨厌他，所以不肯承认罢了。回京都吧。”</p>

“我即便回去，也是看孩子，不会再进宫做什么皇后妃子。”向云疏洒然笑道，“我继承了师父的银针术，我学得这么好，我是要云游四海，继承师父遗志的。大师兄的归宿是这寺庙，皇宫那一亩三分地，可不是我的归宿。”</p>

曹无憾露出欣慰之色：“好，这才是咱们容门的门主，咱们的七儿！只是，你能放得下感情吗？”</p>

“人活百年而已，没什么是放不下的。”</p>

向云疏提着药箱站起身，“大师兄，见到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我要走啦，下次再来看你。”</p>

“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p>

“我要去看钰儿和萱儿，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娘亲还活着。然后，我想开始我四海之行，第一步，先去二师兄的商船坐一坐，好好烦一烦他。”</p>

曹无憾莞尔：“老二会很高兴的。”</p>

半个月后，京都里出现了一个绿裙女子，头戴帷帽，身边跟着个俏丽的丫鬟。</p>

这让京都的百姓们觉得恍如隔世。</p>

是在什么时候，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绿裙帷帽的女子，惊艳了整个京都？</p>

太皇太后病重，向云疏以医者身份进宫医治。</p>

钰儿和萱儿果然都在这里。</p>

看见向云疏的第一眼，萱儿就知道，那是娘亲。</p>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生怕一眨眼，娘亲就消失了。</p>

一直到向云疏施针结束，朝她眨眨眼，她才迈着小短腿，拉着哥哥，亦步亦趋跟着她朝外走去。</p>

走到外头，向云疏摘下帷帽，伸出手臂：“还愣着做什么？”</p>

“阿娘！”</p>

“娘亲！”</p>

两个孩子扑到她怀里，紧紧搂住她，放声大哭。</p>

向云疏也湿了眼眶，心底的歉意和愧疚铺天盖地。</p>

别人也就罢了，这俩孩子还这么小，就要承受失去娘亲的痛苦，太残忍了。</p>

“阿娘，我就知道你还活着。”萱儿吸吸鼻子，说出了让向云疏震惊的话。</p>

“嗯，我也是！”钰儿也用力点头。</p>

向云疏笑道：“你们怎么知道呢？”</p>

“因为我就是知道，娘亲医术那么厉害，才不会一把刀就杀了自己呢！那样就对不起师公了！银针术也传承不了了！”萱儿抬起下巴说。</p>

“不错，你说的很多。那钰儿呢？”</p>

“嗯，因为钰儿记得，娘亲曾说过，您是不能杀人的。那自然也包括娘亲您自己啊。”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小学神钰儿认真地说。</p>

向云疏又是吃惊又是笑：“你们两个小机灵，真是让娘惊讶。”</p>

这世间，只有她孕育出来的这两个小家伙，一心一意地相信她还活着。</p>

“既然你们知道我活着，还哭呀。”</p>

“虽然我们都知道娘亲还活着，但这么久没见，还是很想念的。所以就忍不住哭了。”萱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颊。</p>

钰儿也红了脸蛋。</p>

向云疏狠狠亲了亲他们的脸：“娘亲也好想好想你们呀！”</p>

“那，娘亲您还走吗？”钰儿问。</p>

“嗯。”向云疏笑道，“钰儿不想让娘亲走吗？”</p>

不是的。</p>

钰儿认真说，“钰儿知道，娘亲不应该待在后宫，这里太无聊了，配不上厉害的娘亲。娘亲应该在外面过自由自在的日子。”</p>

向云疏感动到落泪：“好钰儿。”</p>

萱儿举起小手：“我要跟着娘一起玩！娘在哪，萱儿就在哪！”</p>

钰儿眨眼：“可是萱儿，你说好要半年在宫里学功课的。”</p>

“那就把一年分成三份！”萱儿得意地说，“四个月在宫里，四个月在滂沱山，还有四个月跟着娘亲！这样岂不公平？”</p>

钰儿哼道：“谁管你呢，你还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呢。爱来不来。”</p>

他扭身就走了。</p>

向云疏有些担心：“钰儿，你生气了？”</p>

“阿娘，别担心，哥哥没有生气。”萱儿拉着她的手，“咱们快跑吧！”</p>

“为什么？”</p>

“哥哥这是找借口溜走，去找皇帝爹爹报信呢！”萱儿着急的跺脚，“等皇帝爹爹来了，您就走不了了啦！快走快走！”</p>

她抱起药箱，拉着娘亲的手就跑。</p>

茶茶坐在马车上时刻准备着，她们一钻进来，就立即驾车离开。</p>

等钰儿拉着谢渊的手气喘吁吁赶来，哪里还有她们的影子。</p>

钰儿懊恼：“都怪我，太慢了。臭萱儿，仗着武功高，跑那么快！下次见到我一定揍她屁股！”</p>

谢渊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娘她，看起来好吗？”</p>

“好呢，很好。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钰儿说，“娘亲说，她之前是假死的呢。爹爹，您若是想见娘亲，就去追啊。娘亲是不可能回来做皇后的，你只能自己去追。”</p>

“可是，朕是皇帝，很忙的。”</p>

“有儿臣这个太子在，您担心什么？”钰儿自信的说，“相信儿臣治理国家，不会比父皇您差的。”</p>

“这孩子，跟着萱儿厮混，性子也张扬起来了。”谢渊虽然嘴里是批评，心中却欣慰。</p>

他一向觉得钰儿过于沉稳沉闷了。</p>

如今他变得开朗活泼，他反而高兴。</p>

“快去啊！”钰儿牵来一匹马，把缰绳塞到他手里，“再不追，我娘就走远啦！”</p>

谢渊把别在腰间的一块龙形玉佩摘下来，扔到钰儿手中，说了句“朕不在期间，太子监国”后，就翻身上马，朝着马车的方向追了出去。</p>

马蹄溅起一片雪雾，片刻后，便消失了马匹的影踪。</p>

只余天地间雪片静静飘落。</p>

钰儿捧着玉佩，仰头看着天色，对着方启正笑道：“方将军，今年是个团圆年啊。”</p>

方将军痴痴望着马车的方向，想着赶车的那个俏丫鬟，心想陛下团圆了，可他的团圆，何时才能到来呢。</p>

钰儿扭头看见他的模样，转身边走边道：“方将军，本太子送你一首诗。”</p>

“哦，殿下请讲！”方启正忙道。</p>

钰儿朝东宫走去，雪地里留下他稚嫩的嗓音。</p>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p>

（全文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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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