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要嫁给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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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涟漪回到学校，没人知道她曾经去找过羽淮安。</p>

几个月后，涟漪接到叔叔阿姨遭遇意外的消息，事发地就在马尼拉，赶到医院，涟漪见到双目空洞面色苍白被羽淮安抱在怀里的沈珠圆。</p>

举行完叔叔的葬礼，等阿姨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涟漪离开了马尼拉。</p>

离开时，圆圆好像从失去叔叔的伤痛中走出，圆圆让她别担心她，圆圆说等阿姨病情再稳定些，她会去华盛顿看她。</p>

又过去数月，涟漪接到羽淮安的电话。</p>

电话里，羽淮安这样说：“涟漪，我得帮我。”</p>

涟漪从渥太华飞到了马尼拉，又从马尼拉转至那座叫玛丽安莲娜的小镇。</p>

在玛丽安莲娜小镇，涟漪才知道圆圆是羽淮安住在一起的，共用一个洗手间共用一张床那种。</p>

住玛丽安莲娜小镇半个多月的时日里，涟漪见到几次圆圆锁骨处的草莓印，那会儿，圆圆也不再避讳她和羽淮安在一起的事情，甚至于，圆圆还当着她面和羽淮安接吻。</p>

也接吻，也吵架。</p>

吵得最凶的那次，圆圆拉着行李箱敲响她房间门，十一点敲的门，十二点又离开了，带着行李箱离开。</p>

圆圆说羽淮安在楼下等她。</p>

透过窗，涟漪真看到倚靠在街灯下的羽淮安，圆圆走到了他面前。</p>

羽淮安接过圆圆的行李箱，一手拉圆圆的行李箱一手拉着圆圆，两人在午夜的泥土路行走着。</p>

次日，涟漪看到了羽淮安衣袖里面露出的医用绷带，给羽淮安包扎伤口的护士告诉涟漪，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刀伤。</p>

比之前几次都来得深。</p>

至今，涟漪都没问过羽淮安，那刀伤是从哪来的。</p>

玛丽安莲娜小镇的羽淮安，总是让她看得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p>

眼前的羽淮安亦然。</p>

此刻他的面容越是平静她就越心疼。</p>

然后，涟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说羽淮安，我去马尼拉找过你，也找到了你。</p>

“可是，我的运气有点儿不好。”她和他说，“我又一次比圆圆慢了。”</p>

就慢了几天。</p>

后来涟漪才知道，圆圆也就比她早了四天找的羽淮安。</p>

深深注视着眼前的男子。</p>

涟漪总觉得，一些话她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p>

“如果那时，我比圆圆先找到你，说不定结果就不一样了。”柔声说到。</p>

羽淮安在看她。</p>

用手遮挡住自己面容，笑说别这样看着我，说不是圆圆才会做傻事说傻话的。</p>

然后。</p>

涟漪听到了羽淮安说——</p>

“涟漪，即使那时你先找了我，结果也是一样的，那天，当有人告诉我，有个女孩满营地找我，女孩在找我期间还差点摔到泥坑里时，我就知道是谁来了。”</p>

“涟漪，你知道我那时跑得多快吗？你知道我多怕要是我跑慢一步，那个傻妞就会因为胆怯而悄悄跑掉了，终于，我看到了她。”</p>

“她就站在那，样子还是傻乎乎，说她只是经过这片营地，她到这来没别的意思时，我知道了，从沈珠圆离开后的每天每天，我都在等待着那刻的到来，我还知道，即使她没有到来，我也会去找她。”</p>

一呆。</p>

这还是羽淮安在她面前肆无忌惮谈论对圆圆的情感。</p>

手无力从脸上垂落。</p>

笑。</p>

看吧，圆圆和涟漪去找羽淮安的借口也是如出一辙的。</p>

绝望开始铺天盖地。</p>

还是不死心。</p>

因为不死心，她和羽淮安道出这阵子在她心头上叫嚣的情绪。</p>

涟漪告诉羽淮安，如果有来生的话……</p>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在你给我戴上手链时拥抱你，告诉你，我也在喜欢着你，爱着你。”用尽所有力气说出。</p>

可羽淮安和她说，别说傻话。</p>

“不是傻话！”大声说道。</p>

“涟漪，不会有那样的时刻。”羽淮安如是说。</p>

为什么不会有那样的时刻？</p>

因为，在那个傻姑娘推开那扇白色围墙门，稀里糊涂地对那叫羽淮安的少年一见钟情时，那个少年也同样地、对那叫沈珠圆的女孩上了心。</p>

现在想来，年少时期他对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甜甜圈女孩所表现出的反感和排斥均来自于自我保护意识的启动，因为害怕终将她会攻克他心灵的堡垒。</p>

那么甜，那么纯真那么的善良，水汪汪的眼如清澈的溪流，时而瞅着你说话时而别开和你说着话，瞅你说话时结结巴巴的，别开时是脸红红的。</p>

怎么抗拒得了？</p>

所以，总是想“那样的沈珠圆宋金会很喜欢吧？那样的沈珠圆宋金肯定会喜欢得不得了吧？”</p>

其实是，那样的沈珠圆羽淮安很喜欢，那样的沈珠圆羽淮安肯定是喜欢得不得了。</p>

所以，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受到她的牵引。</p>

“以后，不会有别的女孩了，生生世世只有沈珠圆。”</p>

羽淮安还告诉涟漪这么一件事情。</p>

某天，沈珠圆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沈珠圆说如果有来生，她一定避开他，能有多远就有多远。</p>

“不，沈珠圆，你休想。”他这么告诉她。</p>

即使知道沈珠圆说地是傻话，即使知道压根就不会存在什么来生，彼时间他的心情还是无比的糟糕，就仿佛这个世界真存在轮回这种东西。</p>

在下个轮回里。</p>

沈珠圆要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避开羽淮安。</p>

“涟漪，你看，光是听到她和我这样说，我就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不能和沈珠圆相遇，受不了不能和沈珠圆见面，受不了和沈珠圆不说话，受不了看不到沈珠圆。”</p>

说着“受不了看不到沈珠圆”的羽淮安是陌生的。</p>

这不是荔湾街和她念同一所学校、同处一个教室三年的羽淮安。</p>

“即使她拿刀刺你，你也受不了不能见到她吗？”木然问出。</p>

羽淮安笑了笑，说“她现在改用啤酒瓶喜欢砸人了。”</p>

呆呆看着羽淮安。</p>

“从前，还懂得心疼，从前会泪汪汪问疼不疼，我说沈珠圆一点也不疼她又不乐意了，说她的男朋友怎么像个傻子一样，怎么可能不疼？现在，用啤酒瓶砸完你连问声疼不疼都不会了，好像只有羽淮安还留下那个被森林覆盖的小木屋里，等着沈珠圆问他疼不疼，等着沈珠圆泪汪汪说她怎么交了个傻子一样的男朋友。”</p>

羽淮安在说那番话时，笑意自始至终没从他嘴角离开。</p>

就好像，挨沈珠圆的刀，挨沈珠圆啤酒瓶一点也不疼的样子。</p>

“疯子。”喃喃说出了口。</p>

涟漪是知道的，羽淮安喜欢圆圆，但那喜欢有多深能维持多久不得而知。</p>

直至现在——</p>

在铺天盖地的绝望中，涟漪冲着羽淮安喊：“羽淮安，这番话你应该到圆圆面前说，你猜猜圆圆会作何反应，圆圆会告诉你，因为你是她单恋了四年的人，所以，她会对你表达一份同情。”</p>

“表达完同情，圆圆会劝你向前看，圆圆会告诉你找个适合你的女孩子；圆圆会给你看她的订婚戒指，然后告诉你，她小时候想嫁的人是医生，那个给她戴上订婚戒指的人还是她一直在等待遇到的人，而且，掉在地上地是肯尼迪头像，这是上天的指引，她没理由、也不会违背上天的指引。”</p>

“羽淮安，你没有机会了！一丁点机会都没有。”涟漪用尽全力说出。</p>

按照涟漪对手术后沈珠圆的了解。</p>

羽淮安无任何机会。</p>

“你一心想挽回的女人，现在是不会爱人的机器人人格。”哈哈大笑着。</p>

近在咫尺的面容平静如斯。</p>

“再过几天，圆圆就要和姚子健去广州，有可能他们会在广州举行中式婚礼，等圆圆回到米兰时，她就已经变成了姚太太，羽先生，你没时间了，要怎么办才好呢？用爱感化她吗？还是用时间机器？”</p>

说完，瞅着羽淮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p>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羽淮安缓缓说出。</p>

不，不不。</p>

camellia四公子居然还指望从一名杀人犯的女儿这获得善良。</p>

涟漪可不是沈珠圆。</p>

“我巴不得圆圆嫁给姚子健。”老老实实说出。</p>

姚子健很适合圆圆。</p>

“涟漪，成功往往需要付出代价的。”羽淮安平静告诉了她这样一句话。</p>

羽淮安走了。</p>

涟漪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不停地走着，最终，停在办公桌前，手一扬，名片盒应声而倒，数百张名片在她脚下摊开，白底金色字体下注明某某品牌合作方。</p>

涟漪知道，为能和那些品牌达成合作关系，她是使用了一些手段。</p>

可，大家都是那样走过来的。</p>

“涟漪，如果不想一无所有离开巴黎，就按我的要求去做。”这是羽淮安在这间办公室对她说的话。</p>

打开双手。</p>

落在地上的物件更多，文件夹，签名笔罐，台灯……</p>

“涟漪，我也不想这样，或许像你说的那样，没准我是疯了，所以，不要企图去挑战一个即将的陷入疯狂的人，未来三十年，让你无法从事和时尚界有关行业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羽淮安平静地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p>

“涟漪，你比谁都知道穷困潦倒的滋味，外婆再怎么精打细算还是不得不把晚餐的时间推迟到八点，晚些时间用晚餐的话就不会在半夜饿醒了。和妈妈一起住时，虽然不会饿肚子，但一旦客人来了你就得到街上去玩，比起去街上玩你更害怕地是妈妈那个放钱的盒子是空的。”</p>

最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