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不了，回不去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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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何时开进荔湾街，又是何时到家门口沈珠圆一概不知，直到涟漪的脸贴上了车窗玻璃，茫然抬起眼睛，涟漪的口型在叫着圆圆。</p>

如梦方醒，慌慌张张打开车门，看也不敢看坐在身旁的人一眼，下车，急急忙忙挽住涟漪手臂，埋头往前走。</p>

走了十几步，涟漪问她圆圆你要把我带去哪？</p>

沈珠圆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顿脚，折回，那辆计程车还停在家门口来着，一颗心又抑制不住狂跳，脚步发虚。</p>

好在，计程车开走了。</p>

沈珠圆目送计程车离去的身影，车后窗印着羽淮安半个后背身影，那么地笔挺，想到隧道发生的一幕，一张脸开始发热。</p>

在隧道里，司机为躲避前方障碍物，一个紧急左转迫使她对羽淮安来了一次“投怀送抱”。</p>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回过神来沈珠圆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羽淮安怀里，而羽淮安的手正贴在她后腰处。</p>

那瞬，时间宛如静止般。</p>

她的头正搁在他肩膀上，而她的嘴唇好巧不巧以一种类似亲吻的姿态贴在他肩窝处，幸好是隔着衣领，不然……不然就糗大了。</p>

想到那一幕，沈珠圆双手贴上自己脸颊，这样，也许就可以稍稍缓解发热所导致的“怎么办，我的脸有可能会烧坏了”的错觉。</p>

也不是没可能来着，大热天就会把人的皮肤晒得脱皮。</p>

没错，她现在的状态就宛如置身于酷暑天。</p>

那算什么？</p>

拥抱吗？</p>

不，不是的。</p>

那只是意外所导致的身体接触。</p>

可。</p>

按照常理，她应该立刻离开那个怀抱，但没有，并没有。</p>

没第一时间从羽淮安怀抱解脱出来算不算是她犯下的错？</p>

细思，也不算全是她的错，羽淮安似乎也有错误的行为，当时他的手就贴在她后腰处，或许那只是一种本能行为。</p>

只是。</p>

羽淮安不也没第一时间收回手吗？</p>

所以，那到底算什么？</p>

那个“拥抱”似乎持续了很久时间，又似乎仅是短暂的几个眨。</p>

是计程车司机的咒骂声把两人分开的。</p>

咒骂声响起，羽淮安的手迅速离开她后背；她的身体急急从他怀里弹开。</p>

车子出了隧道，司机还在喋喋不休指责隧道管理者和坠物者的不负责任，还顺带炫耀了自身应急能力。</p>

沈珠圆紧抿嘴角眼睛看着车窗，羽淮安也没说话，接下来的路程沈珠圆的脑子里只有“原来是这种感觉。”</p>

原来，这就是发生在男人和女人间亲密的肢体语言，彼此的身体可以那么近距离贴紧着。</p>

忽地，沈珠圆听到自己大叫了声，脚步急急往家里跑，直门直路找到洗手间，打开自来水水龙头，把脸深深埋在水盆里，她得快点把类似“两人的身体融为一体”念头赶走。</p>

这并非是来自于女孩的矜持，而是她和羽淮安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两人也只不过是看了场电影而已，甚至于两人手还没牵过，更别谈接吻了。</p>

接吻？</p>

沈珠圆关掉水龙头。</p>

似乎……似乎……在那个急刹车前一秒，分明……分明，羽淮安的头是低下的，越来越近了，而她似乎也接收到了什么，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也在等待着发生什么，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了。</p>

把眼睛闭上，沈珠圆，闭上眼睛，羽淮安的吻就会落了下来。</p>

缓缓地，眼帘磕上，等待着。</p>

等待羽淮安吻住她的双唇。</p>

一声不大不小的“圆圆”忽然跳了出来，强行打开眼帘。</p>

涟漪就站在洗手间门口，正一脸讶异瞅着她。</p>

该死的。</p>

这要是换了宋金准会骂她“犯了哪门子的花痴。”</p>

涟漪说圆圆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奇怪。</p>

不奇怪才怪。</p>

片刻，涟漪又补充了句“不对，是从下车那会儿就很奇怪。”</p>

呃……嘴巴张了张，又合上。</p>

“圆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p>

如涟漪没问出这话，如果涟漪问话的口吻没有充满了关切，沈珠圆是不打算告诉涟漪一切的，因为她和羽淮安八字还没一撇呢。</p>

合上的嘴又张开，结结巴巴说出：“涟漪，在车上我……我差点和羽淮安接吻了，是……羽淮安差点吻了我，我……我发誓，我感觉到了他……他想吻我，还有，涟漪，这绝对不是我在自作多情。”</p>

手缓缓地贴在了心上位置，让声线从舌尖一缕一缕流出：“这里，这里告诉我，这一次，我没有自作多情，羽淮安真想吻我，他也差点吻了我。”</p>

两人出了洗手间，遇到从厨房出来的妈妈。</p>

妈妈停下脚步，眼睛盯着涟漪猛瞧。</p>

看吧，也就几天没见面，吴绣林女士对涟漪就思念成灾，沈珠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又在妈妈充满烦忧的“涟漪，你是不是生病了？”中看向涟漪的脸。</p>

妈妈说得没错，涟漪现在的脸色给人一种正在生病中的观感，脸色雪白，一双眼暗淡无光，那垂落于两侧的手更是让人感觉连抬都抬不起的样子。</p>

急急问涟漪是不是不适应新学校，是不是在学校遭受了排挤，是不是学校食堂饭菜不合胃口？</p>

“不是，都不是，新学校很好。”涟漪摆着手说。</p>

“还说不是，还说学校很好，学校很好你怎么会是这种鬼样子。”沈珠圆顿着脚说。</p>

可不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涟漪在万圣节期间扮吸血鬼压根就不需要化妆。</p>

涟漪笑了起来，解释说她这是因为一个下午都被困在地下室的原因，涟漪说如果在地下室再呆一个小时，没准她会因缺氧被送到医院。</p>

是的是的，她怎么就忘了，涟漪是因为被困在了地下室才吃到的。</p>

听了涟漪的解释，吴绣林女士这才放下心来，叮嘱涟漪好好休息就开始张罗沈珠圆的生日晚餐了。</p>

吹灭蜡烛的那一刻，沈珠圆正式迎来自己二十岁生日。</p>

沈珠圆想，如果以后让她回想起她二十岁生日的这天，她会从妈妈送的那件小礼裙说起，她穿着那件小礼裙和羽淮安去看了电影。</p>

那是一部印度电影，电影名字叫做《三傻大闹宝莱坞》，虽然电影名字很土但那却是她看过最好的电影。</p>

沈珠圆二十岁生日这天又怎么会少得了涟漪呢？</p>

涟漪送给了副她一针一针刺上的十字绣画，画里是著名的《戴着珍珠耳环的女孩》模版。</p>

涟漪说二十岁的圆圆就像戴在女孩耳朵上的珍珠，璀璨夺目。</p>

次日，涟漪顶着双熊猫眼出现在早餐餐桌上。</p>

妈妈问涟漪昨晚是不是睡不好？沈珠圆是不敢抬起头的，她心里清楚涟漪的熊猫眼正是拜自己所赐。</p>

昨晚，她和涟漪说了很多她和羽淮安一起看电影的事情，虽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她就是一直说个不停，涟漪也没制止她，等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一点。</p>

要知道，涟漪今天还得去学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