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关于他和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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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盛大的生日舞会，但爸爸妈妈请来专业团队，在露台上布置了一整片星空，还请来庆生乐队。</p>

涟漪推着蛋糕车来到面前，乐队奏响生日歌，受邀前来的客人们手拉手朝着她聚拢，逐渐形成了一个圆圈。</p>

沈珠圆置身于那个圆圈里。</p>

环顾四周，邻居们来了，她的同学也来了，老师来了，好像，所有她知道认识地都来了。</p>

她喜欢的，宋金、苏西姨妈、会给她做法式海鲜面的厨师约翰、总喜欢拿她开玩笑，但每次都会在冰柜里放圆圆喜欢的自制冰淇淋的水果摊主娜娅都在。</p>

爸爸妈妈涟漪也在，那是她的至亲。</p>

至亲就在她伸手够得到的所在。</p>

在沈珠圆即将迎来十九岁之时——</p>

视线落在羽淮安身上。</p>

羽淮安穿了沈珠圆喜欢的白衬衫。</p>

那条编辑了几十次，反反复复检查最终才发出的短信现在还躺在沈珠圆手机里，天知道那短短的一行字她花去多大的勇气。</p>

——羽淮安，你能穿白衬衫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吗？</p>

羽淮安没回。</p>

但羽淮安穿了沈珠圆喜欢的白衬衫来参加沈珠圆的十九岁生日，如初见时的模样，是英姿勃发的云上少年。</p>

怕被窥探到心思，视线只能匆匆掠过。</p>

那是她的至爱。</p>

沈珠圆十九岁生日这天，至亲至爱都在身边，亲朋好友环绕，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p>

低头，吹灭了蜡烛。</p>

沈珠圆从十八岁变成了十九岁。</p>

许了生日愿望了吗？</p>

没有。</p>

不能太贪心的，因为最好地都在身边了。</p>

连不会放过任何损沈珠圆机会的宋金也穿上正装，手捧象征迈向成长的紫色玫瑰出现，还说了“沈珠圆今天格外的好看，当然了，平常也好看，但都没今天好看。”体面话。</p>

为配合妈妈送的香奈儿锁骨项链，沈珠圆穿上了白色无袖连衫裙。</p>

裙子是涟漪陪她去大商场挑的，从穿上裙子站在镜子前的第一秒，沈珠圆就期待起某个时刻的到来。</p>

终于，那一刻来到了。</p>

但羽淮安似乎没注意到她穿了裙子，没注意到她穿的裙子，也没注意她擦了口红，羽淮安看她的目光和平日里总穿着工装裤扎马尾时的她没什么两样，还是苏西姨妈扯他衣袖说：“今天的圆圆可真漂亮，羽，你觉得呢？”羽淮安的视线才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顺着苏西姨妈的话“是的，很漂亮。”</p>

但——</p>

“苏西姨妈，你应该去看看那些等着给羽送礼物的女孩们，那才叫漂亮。”宋金开始原形毕露了。</p>

刚好宋金就站在沈珠圆身边，脚毫不客气地踩在宋金鞋面上。</p>

生日会很快来到尾声，客人陆陆续续离开，乐队的演唱歌曲曲目也来到最后一首，西城男孩的《My love》，那是沈珠圆某个阶段一直单曲循环的歌曲，只是，现在她没以前那么喜欢了。</p>

有时候，沈珠圆会想要是爱一个人也能像喜欢上一首歌曲那样就好了。你花十天、二十天在上学放学路上一直单曲循环，你以为你会对它永不厌倦，但其实，就像忽然间就喜欢上地一样，你忽然地就不怎么想听到它了，甚至于，你还会选择跳过它，去听别的歌曲。</p>

如果能那样就好了，装作不喜欢一个人很累。</p>

眼睛找到了落在羽淮安，因处于阴影地带，所以，她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看着他。</p>

耳畔，是熟悉的旋律——</p>

我的爱，</p>

我尝试阅读。</p>

我去上班，</p>

我和朋友说笑。</p>

我不能停下来思想。</p>

“砰”地一声，歌曲戛然而止，只留下乐器空洞的回响声，紧接，露台灯光全部熄灭，连同附近居民楼的照明，远处的广告牌。</p>

下秒，有人尖叫了声。</p>

在尖叫声中靠近露台的电缆线喷出大量的火花，火花以战斧式直直扑向露台，似要击穿每个人的瞳孔，沈珠圆大叫了声“妈妈”，有抹身影以极快速度遮挡在了她面前，沈珠圆听到妈妈的声音在说“圆圆，别怕，妈妈在这。”</p>

沈珠圆知道那正把她抱在怀里地是妈妈，而挡在她和妈妈面前地是爸爸，她处于爸爸妈妈构造出地安全堡垒中。</p>

显然，是电线出现了故障。</p>

只是，涟漪……</p>

涟漪呢？</p>

沈珠圆迅速睁开眼睛，在电缆线时不时溅起的火光中，沈珠圆看到了涟漪。</p>

还好，还好，涟漪没事。</p>

涟漪正抱头蹲在地上，有一只手搭在涟漪肩膀上，从沈珠圆这个角度看，涟漪似正置身于一个怀抱里，那个怀抱……那个怀抱还容纳了个头小小的妇人，个头小小地妇人是苏西姨妈。</p>

太好了，苏西姨妈也没事，苏西姨妈被羽淮安好好保护在怀里。涟漪……涟漪也在羽淮安怀里，羽淮安打开的双臂一边是苏西姨妈，一边是涟漪。</p>

电缆线发出更大更强的火花，随着物件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周遭回归了平静，而此刻，星光似乎也从这片天空隐去，一切物体变成一道道剪影，横的竖的、方的圆的斜的，沈珠圆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前方，那是涟漪所在位置。</p>

虽然，她确认了涟漪没事，苏西姨妈也没事；虽然，她确信那把涟漪和苏西姨妈护在怀里地是羽淮安，但那也是凭着感觉再加上那人穿着白衬衫做出的断定。</p>

那会儿，还没等她看清那人是不是羽淮安，周遭就陷入了黑暗。</p>

黑暗中，有物体在移动，然后，露台的一角出现了蓝光，有人打开了手机。</p>

“大家都没事吧？”手机屏幕朝外，缓慢移动。</p>

是宋金的声音。</p>

更多人打开手机，附近几户人家窗户也透出光，那些光源足以分辨露台上事物人物，但很奇怪，涟漪不知道怎么地变成站在宋金堂兄的身边，那地方和羽淮安隔着一段距离。</p>

至于羽淮安——</p>

羽淮安的怀里只剩下了苏西姨妈。</p>

此时，乐队队长才想起他们带了备用照明。</p>

不到一分钟，露台恢复了光亮。</p>

在足够的亮光下，宋金才发现他人生的第一套正装被电缆线溅出的火花烫出了几个小窟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