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界是你（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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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到来。</p>

十一月上旬对于沈珠圆来说是平静的，上学、放学、到爸爸餐厅帮忙、去篮球馆练球、把羽淮安相关讯息偷偷地藏在心底。</p>

伴随查尔斯高中考试成绩榜羽淮安每次高居第一、羽淮安成为列入荷兰皇室成员访泰指定学生代表之一、因羽淮安精通西班牙语查尔斯高中有意让羽淮安成为面向西班牙语区招生形象代言人诸如此类消息，贴在羽淮安身上飞地男孩的标签渐渐被西区居民淡忘。</p>

现在谈起羽淮安，若干父母因自家孩子能和羽交上朋友而喜笑颜开，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孩子和羽呆在图书馆一个下午说上几句话就算是朋友。他们还着重强调羽的优秀只是他们喜欢羽原因之一，他们更欣赏羽的独立。</p>

羽每个周末都会去打工、羽总是把个人生活学业安排得井井有条、羽也从来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羽更像是从城堡来的小王子。</p>

“没准羽真是从城堡来的王子，只是王子需要被送往飞地历练，哈里王子还去过伊拉克战场来着。”更有甚者如是说。</p>

虽然沈珠圆对于西区居民们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并不妨碍她听得津津有味。</p>

让沈珠圆比较遗憾地是，从涟漪生日那晚后她就再也没碰到过羽淮安。</p>

沈珠圆虽没见到羽淮安，但涟漪一个礼拜可以见羽淮安五天。</p>

周一到周五，每个夜晚，沈珠圆都会问涟漪同样问题：“他今天怎么样？”</p>

“就那样。”</p>

“就哪样？”</p>

“就大家说的那样。”</p>

“大家说的哪样？”</p>

“一看就是很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孩子。”</p>

沈珠圆笑眯眯听着，却在涟漪的后半段话中拉长脸。</p>

后半段话涟漪指出羽淮安肯定不是大家所说的那个样子，有可能羽淮安还和大伙儿形容地恰恰相反，是个极度自私、内心残酷的家伙。</p>

听到涟漪对羽淮安的评价沈珠圆是有点心虚的。</p>

她和羽淮安的几次接触都以不愉快收场，虽然有沈珠圆自身问题，但羽淮安也是责任方。</p>

但——</p>

“涟漪，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叉腰警告。</p>

涟漪回给她一个白眼。</p>

好吧。</p>

“涟漪，”声音放软，“或许……或许他是有些自私，但我保证，他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p>

沈珠圆认为自己的话具备一定考据。</p>

比如羽淮安很听苏西姨妈的话；比如羽淮安会花时间去了解、触摸头顶对于边牧们来说是负荷。</p>

所以！</p>

“涟漪，我不要你对羽淮安有偏见。”</p>

十一月中旬，沈珠圆依然没碰到羽淮安，但她见到了苏西姨妈。</p>

这天刚好沈珠圆从商场走出，她提在手里的购物就有打算送给羽淮安的鞋。</p>

购买鞋子前沈珠圆还特意向导购咨询过，只是她把羽淮安说成是自己的朋友，是她单方面喜欢的那种，导购给她推荐了上季款，打地是五点七折，这样一来对方在收到鞋时就不会有负担。</p>

见到苏西姨妈时，沈珠圆乐坏了，寻思这或许就是人们说地缘分。</p>

或许苏西姨妈早就意料到结局，拒绝充当送鞋使者，沈珠圆照单全搬了导购的话：“商店是买一送一活动我才买的。”“圆圆……”“苏西姨妈，你说是你掏钱买的就行了。”“圆圆……”“求你了。”</p>

最终，苏西姨妈拗不过，一脸无奈接过购物袋。</p>

两天后。</p>

沈珠圆正在篮球馆帮忙给地板上油漆，一名工作人员说外面有人找她，说是个帅得像偶像明星的男孩。</p>

帅得像偶像明星的男孩找她？</p>

沈珠圆怎么想她身边都无这号人物存在，因脑子光顾思考那个问题导致于沈珠圆一看到站在保安室门口的羽淮安第一时间就问“你怎么会在这？”</p>

嘴里问“你怎么会在这？”思绪却是在打着问号，这会不会是在做梦？</p>

眼前的羽淮安其实是个幻象？沈珠圆猛眨眼睛，确认羽淮安不是出自于幻想沈珠圆扭头就跑。</p>

为什么要扭头跑？</p>

因为现在的沈珠圆丑死了，穿地是油漆工服，头发全部都包在泡沫袋里，脚上穿着大码拖鞋，刚刚还有人调侃她是掉进垃圾袋里来着。</p>

她一点也不想羽淮安看到自己这个样子。</p>

沈珠圆撒腿跑，背后那声“沈珠圆！”宛如魔法棒，硬生生让她收住了脚。</p>

羽淮安没忘记她的名字，似尝到世间最最甜蜜的那味，沈珠圆缓缓回过头，什么什么都没关系了，即使像从垃圾堆出来的又怎么样。</p>

本来沈珠圆想笑。</p>

像所有女孩子见到心爱男孩时那样去笑。</p>

可她现在脸上有油漆，那些油漆有可能让她笑起来像个小丑。</p>

于是呢，只能紧抿嘴角，朝羽淮安慢慢走去。</p>

帅得像偶像明星的男孩还能有谁！</p>

“你……你找我啊？”结结巴巴问。</p>

和昨晚出现在她梦里头一样，是冷着脸来着，沈珠圆在心里叹了口气，瞥见羽淮安手里的购物袋，沈珠圆大有不妙之感。</p>

果然，羽淮安手一扬，“砰”地一声，购物袋重重砸在沈珠圆脚边。</p>

迎面而来的视线箭一般。</p>

沈珠圆别开脸去，呐呐说着：“你……你要干……干什么？”</p>

“应该是我问你到底要干什么？”</p>

是有多嫌恶就有多嫌恶的语气。</p>

购物袋封口还没拆开，想必羽淮安看都不屑看一眼，因为知道那是谁买的。</p>

沈珠圆也知道自己送羽淮安鞋的行为有多唐突，甚至于是怪异的，只是……</p>

“我没别的意思，如果……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的话，你也会做一些毫无道理可言的事情，如果说……我的行为对你构成困扰，我很抱歉。”眼帘自始至终都是向下垂着，这会儿她连看羽淮安的勇气都没有。</p>

说完，沈珠圆弯下腰，想捡起购物袋。</p>

奇怪得很，按理说这不是件难事，不就是捡东西吗？可现在它的每一个步骤却无比艰难，比让沈珠圆在凌晨时间投一千个三分球还要费劲。</p>

终于，沈珠圆把购物袋拿在了手上。</p>

身体还没站直，从头顶处传来的“沈珠圆”让她反射性应答“是的”并在极快时间站得直挺挺。</p>

看吧，因叫她名地是羽淮安，她瞬间就把他冰冷的眼神嫌恶的语气抛之脑后，任由那味甜蜜在心里发酵蔓延。</p>

“从我住的地方来到这用时二十七分钟，那二十七分钟无一秒是有存在价值的。”羽淮安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