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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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在陈府当丫鬟的时候穿的裙子，这是小草有生以来穿的第二件长裙。这裙子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轻薄又柔软，穿了跟没穿似的轻飘飘，让她觉得手足无措。</p>

“姑娘随奴婢来这边。”丫鬟笑着将她牵引出来，直接上了二楼。</p>

“要做啥？”小草挠着头问。</p>

“这件绿裳是掌柜的得意之作，姑娘既然穿上了，自然要好生修饰一番，不枉费掌柜一番心血。”</p>

啥？竟然是掌柜做的衣服？小草低头看了看，除了觉得很合身之外，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啊，也不花哨。</p>

“等等啊，我不是要买，只是试试而已。”小草伸手抓着那丫鬟：“这衣裳很贵吧？”</p>

丫鬟一愣，目光往她身后某处瞧了一眼，又笑得温和：“衣裳贵不贵是其次，难得遇见适合它的主人，姑娘先随奴婢去修整，要是当真好看，掌柜免费送了您，替我霓裳阁打个招牌也未必不可。”</p>

意思就是，她穿得好，还可以白捞一件裙子？小草眼睛亮了亮，二话不说，拽着这丫鬟就蹭蹭上了二楼，一屁股坐在一处空的妆台前。</p>

这霓裳阁二楼是修容之处，不少姑娘坐着，有丫鬟梳发髻抹胭脂。被小草拽着的丫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轻咳两声，淡定地拿起了木梳，开始收拾这位姑奶奶。</p>

日头快正中的时候，朱雀大街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为晚上的晚会做准备。</p>

段十一坐在顾盼盼的闺房里，摇着扇子道：“好盼盼，你今晚随我一游可好？”</p>

顾盼盼抱着琵琶，纤手调音：“陪游不是难事，但是陪大人的游，妾身性命有危。”</p>

“话怎么能这样说。”段十一笑得温柔：“有段某在，怎么都不会叫你伤着。”</p>

“大人若非要人陪着，你那徒儿不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么？”顾盼盼低声说这么一句，美目悄悄打量段十一。</p>

段十一嘴角好像抽动了一下，接着无奈地揉揉眉心：“我那徒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哪里及得上你，温柔大方，美丽可人。”</p>

孩子？顾盼盼听着这词，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站起来道：“大人盛情，妾身自然不好再推辞，傍晚时分，胭脂河岸见吧。”</p>

“还是你最贴心。”段十一笑着站起来：“等会儿我让小草送裙子来，你且笑纳。”</p>

顾盼盼颔首，张口还欲说，段十一已经转身出去了。</p>

这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苦笑一声，手里的琵琶才刚调好音，人都没了。</p>

拨一声弦，屋子里传出轻声低喃，听起来，人比花寂寞。</p>

“好了。”霓裳阁的丫鬟欢呼一声，看了看镜子里的可人儿，高兴地问：“怎么样？”</p>

小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接着就想趴在妆台上继续睡觉。</p>

女人实在太麻烦了啊，画个脸，梳个头，竟然整整用了两个时辰！</p>

现在她啥都不想看，就想睡觉。</p>

下巴刚要在妆台上着陆，就被一只手轻轻托了起来。</p>

兰草的香气扑了她满脸，小草瞬间就清醒了，猛地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帅脸贴着她，笑得很是满意：“拾掇一番，也还能看啊。”</p>

是刚刚那个穿黑衣裳的。</p>

小草头皮发麻，一爪子拍开他的手，皱眉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自重。”</p>

说完这话，她自己就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这啥调调啊，果然是穿个裙子就把自己当女人了，要是平常时候，她该说的是“哪里来的傻逼，不想混了是吧谁都敢碰？”这样的话。</p>

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小草微微吃惊。</p>

这鹅蛋脸柳叶眉小红唇的美妞儿是谁啊？头上还梳了个堕马髻，插着根碧玉簪。配着这一身浅绿色长裙，看起来……</p>

真他妈的好看！</p>

她眨眨眼，镜子里的人也眨眨眼，小草一拍大腿：“这是我啊？”</p>

黑衣公子被她的动作逗得直乐：“是你，怎么样，好看吗？”</p>

“当然好看！”有机会夸自己，小草一点也没留力气：“我简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p>

旁边的丫鬟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下楼去，心惊胆颤地看了小草一眼，才扶着楼梯继续往下走。</p>

黑衣公子没忍住，大笑出声，声音也终于没再压着：“你可真有意思！”</p>

小草一愣，看着面前这人，干笑两声：“你…再说一句话我听听？”</p>

这声音，总觉得，很耳熟啊。</p>

黑衣公子不笑了，黑不见底的眼睛瞧着她，带着些孤傲：“耳朵挺灵敏的啊？”</p>

颜无味！</p>

这不就是逃出了大牢的颜无味！</p>

小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从凳子上跳起来就拉开了打斗架势：“你竟然敢光明正大在我面前晃！”</p>

二楼里其他的姑娘都纷纷看了过来，颜无味嗤笑了一声，一把将小草拉过来，困在一只手臂之间，便叫她动弹不得。</p>

“我就晃了，你能抓我回去么？”</p>

低沉的声音带着嘲讽，轻轻在她耳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