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流言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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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声泪俱下:“殿下,东南沿海自古就是朝廷赋税重地,太后党把持东南沿海防务,以此掣肘皇上,朝廷清流只敢参显,不敢直言显之恶,才使得显国公府能够藏身于五军衙门大弊之后,肆意妄为而不倒。”</p>
“臣以为,要倒显国公府,唯有死谏。”</p>
齐雍目光微动:“听闻你的长子张修远,两次考评都得了优,想来明年进京考评,就要留京等朝廷的调令了。”</p>
张大人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他已经老了,可是修远还年轻,他不能让修远在大榆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蹉跎一生。</p>
酒过三巡,众人都十分酣畅。</p>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大人,在席间频频向齐雍敬酒,齐雍也给面子。</p>
张昌兴固有私心,他本身却是一个可敬的人,长子得罪了显国公的侄儿,他若是肯舍了这一身风骨气节,去求显国公,相信显国公很乐意能在都察院安插一个眼线。</p>
可是张大人并没有。</p>
他接连不断地弹劾显国公府,终于等到了扳倒显国公府的机会。</p>
甘愿身先士卒。</p>
一身铮铮傲骨,是为了私心,亦是为了大义,更是为了身为文人的风骨气节。</p>
齐雍多喝了几杯酒,人却越喝越觉得清醒,他觉着屋里有些闷,起身离席来到楼台处,望向外面的街道。</p>
两侧林立了一排排店铺茶楼,积雪铺满了房顶,不远处的裕草堂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一众仆人簇拥着一个小女娘出了裕草堂。</p>
小女娘披了一顶红色的黄腊梅纹斗篷,沿边镶了紫貂毛,蜜色裙子露了一小截。</p>
她似乎觉着冷了,缩了缩脖子,抬手将斗篷上的兜帽扣在头上,丫鬟将暖手炉递给她,她将暖手炉捧在手中,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双手,笑着和身边的丫头说什么,接着丫鬟便指了指前边不远处一个铺子。</p>
齐雍手指轻敲了一下窗沿:“那处铺子是什么地方?”</p>
逐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京里最大的首饰铺子,叫玉楼春,京里许多大户人家都在那家订做首饰。”</p>
齐雍嗯了一声,见小女娘带着一众仆从,朝那边去了。</p>
包厢里,尤大人见齐王殿下久不归席,连忙出来:“殿下,您方才喝了不少酒,外面风大,当心吹了冷风着凉。”</p>
齐雍抬眼,沈昭嬑已经走远了,他回到包厢里。</p>
尤大人想着他之前喝了不少酒,没吃什么东西,将一道柠果鸭子摆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仙飨楼的招牌名菜,殿下尝尝看。”</p>
齐雍盛情难却,逐风上前为他布菜。</p>
柠果鸭子金黄诱人,吃起来汁鲜肉嫩,酸辣适合,味道不软不腻不臊,带有特别的柠果香气。</p>
就是味道有些酸,并不合他的胃口。</p>
齐雍浅尝了一口,刚放下筷子,心念不由一动,莫名觉着沈昭嬑一定会喜欢这道菜,于是吩咐逐风:“去订一只柠果鸭子。”</p>
……</p>
沈昭嬑刚到玉楼春门口,就见清平县主和康郡王世子齐知衡这对兄妹,有说有笑地从玉楼春里走出来。</p>
双方打了一个照面。</p>
齐知衡一见了沈昭嬑,就像一条饿狗看到了骨头,两眼放光:“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吗?听说你最近退亲了?”</p>
清平县主咯咯笑出声来:“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沈大小姐最近在京里可是出尽了风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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