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眼不识真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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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掏出来两百块钱。</p>

姑娘伸手想接钱。</p>

我手却停了下来，问她：“我一千块玩一场，你们能翻倍赔么？”</p>

姑娘闻言，神情一顿，接着“噗呲”一笑，嘴角上扬。</p>

“咦！我不会碰到了爱吹牛的骗子吧？你想得美！”</p>

“小哥，但凡你要能赢下三万，我叫你一声佛祖！”</p>

这丫头脑子还算清醒。</p>

可这一声佛祖。</p>

她叫定了！</p>

我大踏步走到了到刀架子旁。</p>

刀为百兵之帅。</p>

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乃大刀中的皇冠。</p>

不得不说。</p>

老少两人虽然是练摊玩杂耍的，但这把刀却丝毫没含糊，仿古款制、锻造精细、寒芒毕露、触手雄浑。</p>

靠近之后。</p>

我鼻尖顿时闻到刀柄传来一股保养黄油加药香的味道。</p>

微一沉气。</p>

我单手猛拎而起，刀链轻微晃动，发出了金属叩击清脆而迷人的响声！</p>

姑娘见状，一对眸子顿时瞪得老大，樱唇微张，满副今天是不是见到了鬼的模样。</p>

就连一直坐地上稳如泰山的“老妖猴”，面具后的瞳孔骤然紧缩。</p>

我由衷赞叹了一句。</p>

“好刀！”</p>

之前来玩刀之人，全都是双手死扛刀，有人甚至直接架在肩上冲“老妖猴”捅去，此刻一众看客见我竟然轻若鸿毛单手拎重刀而起，全惊奇万分。</p>

“卧槽！这年轻人！”</p>

“今天碰到了练家子的吧？！”</p>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p>

“……”</p>

转眼瞥见。</p>

姑娘眸子立马闪过一丝慌乱，她转头快速地瞥了身后“老妖猴”一眼，似乎用眼神紧急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而“老妖猴”却几不可察地冲她摇了一摇头，估计是向她表示先不要慌。</p>

他们还在赌。</p>

赌我破不了戏法！</p>

姑娘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p>

“小哥，请了！”</p>

“献丑！”</p>

我不着急，没有直接动手斩人，而是脚步一跨，单手执刀，呈关公闭目状，摆了个横刀立马式。</p>

“哗！”</p>

青龙偃月刀发出了一声金属啸吟！</p>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p>

他们即便不懂功夫，也应该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p>

身跃刀动！</p>

我嘴里两声呼喝，虎虎生风先耍了太极青龙长刀中两招漂亮招式--“上三刀吓许褚”、“下三刀惊曹操”。</p>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重了，用来作为武器压根没鸟用，但拿来表演，却达到了出奇不意的效果。</p>

刀风雄浑、铿锵有力、杀意腾腾。</p>

观众不由自主地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p>

现场气氛被彻底点燃了！</p>

两招耍完。</p>

我手中长刀猛然一收势，依然关公闭目，回刀高举上抡，口中发出一声响彻全场的惊天爆喝。</p>

“哇呀呀！妖猴！看刀！”</p>

手中青龙偃月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万钧回马下斩，朝“老妖猴”身上砍去！</p>

“高台！莫要吹捻子！！！”</p>

危急万分时刻。</p>

姑娘慌张万分地开口了。</p>

哥们等得就是她这句话！</p>

青龙偃月刀陡然收势停下，睁眼一看，刀锋离“老妖猴”面具仅仅十几公分！</p>

我假装脚步一个趔趄，手中长刀顿时往侧方脱手飞出，打了一个大回旋，“哐啷”一声，它掉在了地面。</p>

姑娘那句话为卖艺人江湖春典，也就是黑话。</p>

旧社会江湖卖艺，开场白叫做捻场子。</p>

她让我不要吹捻子的意思是：好汉，不要砸我们的场子。</p>

当然。</p>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p>

她的潜台词为：请高抬贵手，等下一切都好商量。</p>

观众自然听不懂。</p>

现场懵了半晌，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呼且惋惜之声。</p>

众人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场地比较嘈杂，姑娘语速又极快，没人知道她刚才在说什么，更没人知道我为什么马上就要砍到人了，刀却突然脱手，估计还以为全是坐地上那位“老妖猴”法力在作怪。</p>

小丫头脸色蜡白，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沁着绵密的汗珠，而旁边那位“老妖猴”，已明显见到他身上青衫湿了，面具后的双目，劫后余生一般盯着我。</p>

青龙偃月刀斩妖猴戏法，看起来神奇，其实原理不复杂。</p>

“老妖猴”没任何法术。</p>

刀身太沉，又头重脚轻，普通人抡起来踉踉跄跄，掌握不了方向。</p>

更关键为，每次收刀上架，姑娘会用手去摸一下长刀柄，抡刀之人鼻子都能闻到一股诡异芳香味道，大家会以为是保养刀的黄油味，其实它是一种古怪江湖药。</p>

这种药可以让人眼睛失去对空间的准确判断，指东打西、往南走北，像醉了大酒。</p>

用科学来解释。</p>

它可以瞬时扰乱人前庭功能。</p>

两者一结合。</p>

别说砍到老者了，能扛着重刀不摔跤，已经算平衡能力顶尖。</p>